Sunday, 30 September 2018

趙無極~是否天下無敵?

趙無極《1985年6月至10月,油畫畫布(三聯屏)280 x 1000 公分 


「幻化的領域是『無極』
沒有邊界倍添動力
虛空擁有一切
根本乃是所有
幻化中舞動更無敵」

每次聽《天下無敵》(詞 : 唐書琛、唱作 : 盧冠廷 ) 這首歌,尤其是聽到以上一段時,總覺得這首電影主題曲,是特別為抽象藝術大師趙無極(1920-2013)而寫。(看MV


趙無極說:「我的畫反映了我所經歷的一切。」攝於1967年

出生於北京傳統書香世家,身為家族「長孫」的趙無極,名字由祖父取自《老子》,像冥冥中安排他一生,會有無極無限的成就。在八十年代,趙無極在六十多歲時,踏進「無境時期」(Infinite Period) ,此昇華階段之畫作,將西方抽象情感與宇宙天地融合,無邊無界隨心之所往,虛空光影浮現夢境之追尋,幻變莫測的稀釋油彩在幻化中舞動,天與人合一,循環不息,影象呈現著老莊的哲學,無常中擁抱著天地的奧妙。

趙無極《1985年6月至10月》以5.1億港元成交。

趙無極的作品,近年落搥價往往令人嘩然,正如這一幅 —19856月至10》(英文:Juin-Octobre 1985 ) ,以5.1億港元 (連買家佣金) 成交,又刷出了新紀錄 (香港蘇富比秋拍 30. 9. 2018「現代藝術晚間拍賣」) 。對於大部分升斗市民來說,億億聲港元這些天文數字,只代表收藏家的財富又增值了,但這又與我們何干?相信這是大部分人的看法。不過,當一幅畫能真正感動人心,相信意義又不同了。

很欣賞一位資深藏家的說法 — 喜歡趙無極作品,與它的價格無關。「現在大家習慣從價格去理解他,但趙無極之於我是真心喜歡,不是因為他美術史地位有多高,或作品可以增值。」對這類收藏趙無極數十年的藏家來說,感動他們的是一份成長的感情,一份經年培養的和諧關係。




趙無極與貝聿銘,1976© Françoise Marquet

八十年代「無境時期」代表作


且把前中期階段略過,將 Timeline 聚焦八十年代,那確是趙無極人生重要的另一頁 — 這段是他經過三十多年旅居異國後「東歸」及衣錦還鄉的年代。他於1948年離開中國赴巴黎,1964年入籍法國,六、七十年代成名於歐美,繪出讓西方人驚艷的東方意境抒情抽象油畫。1981年他於法國巴黎大皇宮國家美術館 (Galeries Nationales du Grand Palais) 舉行回顧展,成為唯一攀登此殿堂級地位的華人藝術家,該展更巡迴於日本、新加坡及香港展出,唯在當時的中國,趙無極仍是寂寂無名;同年,他與「潑墨」大師張大千於台北再相遇,為他的抽象風格注入新靈感; 然而,他受建築大師貝聿銘委約,於北京市郊香山飯店繪製的潑墨鉅作,大抵由於當時他的名字還未夠響亮,並未贏得一致好評,對於以赤子之心回饋故鄉的藝術家來說,感到有一點不是味兒,直到1983年得以在中國美術館及母校杭州藝專舉行個展,才算吐氣揚眉




趙無極《19856月至10月》展出於新加坡萊福士城
@Courtesy Foundation Zao Wou-Ki

這幅刷新紀錄的19856月至10》,正是八十年代中期的作品,話說背景是他再度接受摯友貝聿銘的邀請特別為新加坡萊福士城(Raffles City)創作的公共藝術。由於該壁畫懸掛於大堂中央,在仔細商討下尺幅敲定為2.8米、闊10米,因而成為藝術家歷來最大、且氣勢最磅礡的作品,至於將之分成具強烈宗教感的「三聯屏」(Triptych),令觀者仰望時頓感神聖莊嚴及心靈淨化,足見藝術家至情至性的雄大願景。據說在浙江美院完成了三星期的講習班後,趙無極隨即趕回巴黎,花了整整五個月的時間完成畫作,並以此命名;在未送到新加坡前更率先展出於巴黎,且將之印於畫冊封面,可見他亦視之為得意𠎀作。


19856月至10月》細部



19856月至10月》細部



細看《19856月至10》,仿如天地盤古初開,不同色調的藍色連接著三幅畫面,一抹玲瓏通透的翡翠綠從左邊捲起,留白之處乍現光影,畫面中央呈現放空狀態,天崩地裂之際又泛出姹紫嫣紅,一股宇宙無垠、神秘莫測之美貫穿了畫面;色彩方面,感覺清亮剔透,放下「狂草期」(1959 - 1972) 之沉鬱感,既雄渾又纖細的水墨筆法一層層將油彩填於畫布上,塑造出洒脫空靈的意境。特別留意到他捨棄了「單點透視」的構圖,反而將重點精心分佈於空間 ,顯見一種天地與我共生的東方宇宙觀 — 抽象畫的神髓就是讀者可以有跟我截然不同的感受及理解。

此作品2005年於佳士得拍賣時,成交為1804萬港元,相比5.1億港元,十三年來躍進逾28倍。由於私人藏家及美術館倍增,趙無極作品一再刷新紀錄,絕不令人意外,加上若以尺寸來衡量,此幅趙無極最大的畫作絕對彌足珍貴。



20031126日,趙無極於巴黎國立網球場美術館身穿法蘭西院士裝束,高舉院士劍。
@Photo by Dennis Bouchard

畫尺寸愈大,愈能釋放情感


趙無極曾說巨幅的畫才可抒發情感,這與他於1957年36歲壯年時赴美國紐約遊歷不無關係。他直接受到自由奔放的抽象表現主義手法所感染,回巴黎後即開始常以大號的畫布作畫。哀樂中年,逐漸領悟可透過巨幅作品抒情療傷,曾畫了一幅《In Memory of May, 1972獻給因病自我結束生命的第二任妻子陳美琴,難怪說巨幅畫才是趙無極最具情感的創作。除了第二任妻子,相距約三十年後,他又以《向梵思娃致敬 21.10. 2003》向身為策展人的第三任妻子Francois Marquet 致敬,沒有這位對藝術深具認識的太太,他的藝術之路大抵不會那麼平坦。



趙無極《向梵思娃致敬-三連屏》Hommage à Françoise-23.10.2003 - Triptych2003 油彩、畫布 195×324 cm All images of works by Zao Wou-Ki: © Zao Wou-Ki/ProLitteris, Zurich Photographer: Dennis Bouchard


眾多人生閱歷,令充滿睿智的趙無極深懷謙卑與感恩,遂巨幅作品向好友致敬,這些友好有初到巴黎便認識、與他合作詩畫創作的法國桂冠詩人Henri Michaux (1899-1984) 《向我的好友亨利.米修致敬1999年4月至00年8月》、啓蒙者法國印象派大師 Monet 《向莫奈致敬1991年2月至6月》、 Cézanne《向塞尚致敬 06.11.05》及現代大師 Matisse 《向馬蒂斯致敬02.02.86》等等,盡顯珍視與友好及啟蒙者的知遇。

到了七、八十歲的晚年,聽說趙無極的生活每天過得十分簡單,就是畫畫又畫畫,午飯十五分鐘就吃完。他們那一代,不為錢而繪畫,只因為喜歡才畫,那些億億聲的市場天價,相信即使他在生也不會多管。


趙無極於我有所啟發,故再一次以《天下無敵》這首歌,向無極大師致敬。


參考:
1)蘇富比網頁:趙無極19856月至10
2)你不認識的趙無極 (2017)  今周刊 1084期




Saturday, 15 September 2018

演藝學院的《論疊韻》@ 越後妻有 2018

三年一度的越後妻有《大地藝術祭》2018 第一回 51天展期告終,新潟縣的米農將忙於落田秋收,接著隆冬到來,皚皚白雪不久又將蓋滿梯田。回顧此深受香港人歡迎的日本大地藝術祭,今年的突破固然是新設的 Hong Kong House   -「香港部屋」及梁志和+黃志恒取自當地津南町人舊故事的津南遺失博物館展覽。此外,最特別的項目是演藝學院的舞台演出 - 《論疊韻》。該劇眾台前幕後首次拉隊前赴東瀛表演,為期僅得一晚一場(2018年8月4日晚上六時),當天下午官方稱門票早已售罄,再三追問撲飛下,方購得門票

傍晚來到了由舊校舍改建的場地,這名為「上鄉三葉草座劇場」的場館,全院約只有二、三百席,安排卻很嚴謹。入場觀眾雖非街坊街里,卻需換上「拖鞋」觀戲,感覺怪怪卻十分舒適。


和式觀劇:在玄關口換上拖鞋,自擕背心袋(裝著自己的鞋子) 進場。




演出地點是「上鄉三葉草座劇場」,位於「香港部屋」的斜對面。


「香港部屋」2018


《論疊韻》是數位香港演藝學院學生的實驗作品,作曲甘聖希及編劇江駿傑均令人有刮目相看之感(前者現時已畢業,後者具不少粵劇的幕前幕後經驗,曾獲藝發局2012年度藝術新秀獎(戲曲))。該劇早於2017在演藝校內兩度上演,又曾於大館演出精華章節。項目打正「原創粵語歌劇」旗號遠征海外,沒有戴上「粵劇」或「新派粵劇」的舊帽子,可見它的實驗模式已獲藝術推廣處(APO) 之正面評價,也肯定了探索粵劇未來的路線,甚至將此論題帶到日本越後妻有作討論。


《論疊韻》2017年4月首演之製作團隊(場刊截圖)


舞台背景採用藝術家「蛙王」的水墨屏風

西方弦樂 +中式鼓樂 + 原創劇本


該劇之實驗性是將傳統粵劇的伴奏音樂滲入西方弦樂,與傳統的中式鼓樂分庭抗禮,西洋的弦樂四重奏由小提琴、中提琴及大提琴組成,取代二胡及琵琶等中樂,劇目《論疊韻》(英文:On Harmony as Such and On the Harmony of Men) 正是指弦樂四重奏及中式敲擊樂兩者之重疊及和諧並存。

至於舞台效果,則特別著重與觀眾的交流,該劇場為西式設計。觀眾俯望台下,與舞台及演員的距離拉近,燈光方面柔和而不太暗,既可看到身旁友人反應,但又不覺嘈雜;舞台設計背景還採用了藝術家「蛙王」(郭孟浩)親臨當地製成的水墨屏風,其創作以即興模式從生活現成物中取靈感,屏風揉合幾何、笑臉與大自然的圖像及符號,跨地域與文化,為舞台添了活力及可觀度。謝幕時旁白主持提示觀眾把手上白紙一齊高拋歡呼,為舞台掀起高潮,觀眾也間接參與了舞台,特別令人印象深刻。

最重要的觀察,想是劇中保留了粵劇傳統元素,但原創劇目卻具時代感。故事描述人物內心掙扎,青年離開家鄉到京城尋找理想,面對生活現實又想起在家千日好,劇本簡潔兼具時代氣息,這類型的原創劇本,在香港過去的粵劇界可說甚為罕有。

謝幕時的藝術家蛙王(左)、作曲家甘聖希(右)

小妹對粵劇認識甚淺,自覺劇中演員演出純熟,反映苦心學藝的成果,唯說到該劇的靈魂人物,始終是作曲的甘聖希。無緣與此位直率敢言的音樂人對話,幸得配合上映之紀錄片《論為學》(李敏聰、王億峰執導),深入地把這位本地年青作曲家寫實地呈現,也令人得以對粵劇發展的未來方向作了一點反思。

粵劇是自明朝嘉靖年間源起於廣東、廣西一帶以唱做唸打及廣東話作語言的民間表演藝術,欲保存粵劇傳統,與護守廣東話文化有必然關係。粵劇藝術的美學深度及韵味,相信人愈年長會愈懂欣賞,而隨著人口老化,粵劇的觀眾必有所增長,傳統粵劇只要吸納年輕化的「任白」或偶像派老倌加入,不仇達不到普及化的目標;然而,另一個發展方向,則是在藝術形式及劇本上革新,更貼切地反映當代社會思潮,帶給觀眾共鳴,也自然地會趨使更多年輕人加入創作或成為觀眾;當然,這樣的藝術形式可能不該稱為粵劇了。粵劇該往那個方向走?相信市場會帶給大家答案。

「我只在創作我喜歡的藝術形式,不在乎它是不是粵劇,不過正好被歸類為粵劇才獲得資助。(大意)」甘聖希在紀錄片中說 — 實實在在道出了創作者的心聲。「粵語歌劇」是否從傳統粵劇中走出來的嶄新表演藝術? 大家可以多多留意。


註:越後妻有《大地藝術祭》2018 第一回展期已結束(2018.7.29 -9.17),但在未來兩年,不少展館仍會對外開放,詳情可參考越後妻有《大地藝術祭》網址。另香港部屋在未來兩年的夏日將繼續開放,2019年藝術家為尹麗娟、2020年 為白雙全、胡敏儀及嚴瑞芳。(香港部屋Facebook專頁)

 


Tuesday, 11 September 2018

山川冬樹~以「心臟」為樂器 @ Para Site HK


藝術家山川冬樹在香港首度表演~Khoomei 具即興成分

型呀!」是不少觀者接觸山川冬樹 (Fuyuki Yamakawa) 的音樂表演後之反應。長髪披肩掛面,總是以全黑衣履出現,體型苗條柔弱卻帶搖滾味 ~外表型格只是虛弱的符號,不足以透視該聲音藝術的內涵。

Khoomei - 蒙古族圖瓦人的喉音唱法

山川冬樹 (b. 1973) 在日本,被稱為 HOMEI ( ホーメイ)歌唱高手及 Performance ( パフォーマンス)現代美術家,雖算是小圈子藝術,卻不乏知音人,原因是他在多間藝術大學任教,不時到各中學作教育,曾拍電視CM廣告(Sony Walkman) ,也經常參加前衛音樂節及舞台演出。不久前他專誠來港,於 Para Site 藝術空間(註)作難得的現場表演,令好些喜歡接觸前衛音樂/藝術的觀眾異常興奮,畢竟在香港這類型的藝術及場地均不多見。


山川冬樹在表演前分享在蒙古學習Khoomei (呼麥)的體驗


HOMEI 意即"Khoomei",是蒙古族流傳下來逾八百年歷史的一種古老「喉音」唱法,冬樹的 ''Khoomei" 承傳自圖瓦共和國 (Republic of Tuva、南西伯利亞)—  靠畜牧、居於蒙古包遊牧民族馳騁於遼闊草原、穿梭山脈河谷,他們模仿天籟 — 山川、河流、狂風、野獸的長嘯、禽鳥的悲鳴,技巧是以「緊縮」喉嚨來發聲,將嗓子化為大自然的聲音,傳至遠方,融入天地,用於呼喚神靈及祖先,甚至與之交流對話;這種自古以來古民族生存的技倆,中文稱為「呼麥」,很久以前已被蒙古人視為國寶。

山川冬樹出身知識分子家庭,畢業於多摩美術大學藝術系,父親是富士電視台新聞主播山川千秋(1933-1988) ,聲音吸引不少觀眾,冬樹16歲時他卻因喉癌漸漸失聲病逝。2003年山川冬樹參加了日本一個Khoomei 歌唱比賽,獲獎後到圖瓦共和國跟隨當地大師學藝五年,方掌握了易學難精的喉音技法,過往十多年他把Khoomei 鍛鍊得出神入化,嗓子甚至同時可發出兩至三個自然界的聲音。




手指敲打額頭如擊鼓,額聲擴大後變成旋律,混合Khoomei 演奏。

鐃鈸 (Cymbal) 被腳掌重重一擊,鼓鈸合奏成精彩樂章。

山川冬樹的表演,是以Khoomei 天籟之聲, 混合自身獨特「樂器」的即興演出。其獨特「樂器」,就是「身體」和「心臟」的聲音,透過「擴音器」傳送人體澎湃激盪的旋律,效果詭異,撼動人心,令人感到驚喜著迷在演出的第一節,他將擴音器橫繞在眼鼻,左手按住長髮,右手隨心之節奏敲打額骨,擴音器把聲音擴大,發出意想不到的節奏和旋律,每當他跳起用腳掌把鐃鈸(Cymbal) 重重敲擊一下,即把觀眾情緒掀至高潮。



燈火關掉,接著是 Heart Performance ~ 心臟的表演

在第二節「心臟」之表演,他赤膊上陣,舞台上放著象徵心跳的燈泡。他把從「聽診器」改裝擴音器,貼在胸前位置,微暗的燈光下,閃躍的燈泡與跳同步,氣氛人心魄,他以舞動的身驅輕敲電子琴弦,加上出神入化的喉音低吟,每當深深吸氣,出現稍微靜止的一刻,全場變得鴉雀無聲,再將觀眾的情緒推至另一高峯

以身體為樂器  觀者亦參與

常常覺得行為表演藝術 (Performance Art) 及 身體藝術 (Body Art) 是當代藝術的先鋒,表面看有不少反傳統及反常規的行為,其實都是對當前社會及政治的反思; 其表現形式可謂五花八門,好些藝術家用身體作素材,以裸體身軀繪畫,如Yves Klein其實是控訴於廣島和長崎投下的原子彈;Mona Hatoum 用自己的指甲、頭髮創作藝術品,為無法主宰個人命運而哀傷,因為作為巴勒斯坦人,中東戰爭使他們流離失所;也有些強忍皮肉之痛,目的是測試觀眾會否袖手旁觀,Chris Burden 七十年代的作品正是反越戰及反槍械。

山川冬樹的表演並非以上類型,雖然他以身體為樂器,也曾連續七十小時作馬拉松式表演,但他的藝術不在挑戰身體的極限。在眾多行為藝術的藝術家中,他與行為藝術之母 Marina Abramovic 可能的共同之處,就是透過自己的身體拉近與觀者的距離 — Marina 用她血肉之軀,山川冬樹則用Khoomei 混合另類音樂 — 表演完了,觀者在離場時帶走了新的頓悟。

「為聽不見的造聲,把看不見的呈現。」(Making inaudible sound audible. Making invisible thing visible. )在Para Site 表演當晚,山川冬樹用英文向觀眾解釋他的前衛藝術。好些人把生命看得理所當然,但體會過人的生命必有終結時,其實活著的「心臓」就是最踏實的藝術。

山川冬樹曾經在醫院手術室目睹一位七十歳婆婆的心臟手術,原來心臓跳躍時和初生嬰兒同樣充滿生命力。他說:「今晚來了二十六位現場觀眾,如果我把二十六颗心的心跳放大一起合奏,必定譜出美妙的樂章。」懂得欣賞山川冬樹藝術,目前在香港尚屬少數,但願這類型的Sound Art表演在未來更趨普及。

以下為前文提及的 Sony Walkman 廣告片:
 



註:THE IS NO SUCH THING AS SOCIETY: 世界系的想像與敍事 (8月31日-9月1日, 2018)   

參考資料:
1. 藝術家網址:www.fuyuki.org
2. Bold, Andrey (2012) Interview: Fufuyi Yamakawa. From  http://gadaboutmag.com/interview-fuyuki-yamakawa/